愤怒｜西温豪宅区房产证竟然还有猪羊非裔亚裔不得入住的限制——华裔屋主一次普通装修审批，就能令她回到white-only的世纪！

近日，观知团队获知，西温华裔屋主董嘉宝女士在装修房屋的市政审批环节经历了一番令她深感屈辱的过程。她的房屋装修公司告诉她，市政审批职员要求她提供房产证的全部文件，如果不能及时提供，就会延迟她的装修审批。

她被要求提交的房产证明文件，揭开了加拿大历史上继人头税和排华法之后，又一丑陋的面目：特定社区房产买卖的种族歧视限制条款（“Restrictive Covenant GB8977”from 1956），条款明文规定，该房产不可以出售、出租、转让或传承、赠送给非裔及亚裔人士，或与他们相关的公司，甚至不可以在这块土地驻留，除非他们是白人的仆人。限制条款还把对猪羊等牲畜的限制列在对非裔亚裔移民的限制之前。旧中国的租界曾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而上述条款可简单对应为“猪羊与华人不得驻留”！

今天的人们很难想象，西温British Property这一环境优美、多元并存的社区，曾经于上个世纪的上半叶有过如此毫不掩饰的基于种族的房产限制协议。董女士说，不仅BP社区，整个西温都曾有过相似歧视条款的房产协议，今天一号高速以上的社区都曾对亚裔有居住限制，华人只能住在山脚，一度还被剥夺人行道的行走权！

从理论和法律上讲，自1978年以后，它们已经是无效文件，实际操作中早就名存实亡，个人也可以向房契管理办公室（land title office）申请，将这些印在房产证上的歧视条款免费移除。然而，时至今日，如果你在加拿大买了有同样性质限制条款的房产（不限于西温市，也不限于BC省，全加拿大都有这类房产）而不去申请移除，那么，它就还在你的房产证上明目张胆地呆着，羞辱着成为房产新主人的亚裔移民，比如董嘉宝女士。

人们不仅要问：原始地主能有那么大的权力，将这些歧视条款一直保留？政府的作为又体现在哪里呢？很遗憾，无论是这些土地的原始主人（也就是制定了如此赤裸歧视条款的那些人，或是大地产商，或是大企业家），还是历届政府里的大大小小政客们，口头上都在大讲多元文化，提倡种族平等，但实际上却迟迟未能推进从法律程序上完全移除这种陈旧落后观念的印记。对此，董女士的感受是：如果真的有平权意愿，移除条款并不难。这一方面表明政府的不作为，一方面可能在潜意识里，想要以这种方式提醒有色人种的少数族裔：白色的西温不欢迎你们。

早在两年前的一月份，西温市议会全票通过了由华人市议员Marcus Wong提出的移除上述歧视条款的动议，这似乎成了现任市长Mary-Ann Booth的一大政绩，得以在媒体大出风头，其实却是口惠而实不至的一次政治作秀，以市政权力有限，甩锅给上一级政府（即BC省政府）做所谓综合解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观知致电西温房屋装修审批办公室，以业主朋友身份问到为什么需要提供这样一个法律上已经无效的文件，对方解释说：凡是与西温市政无关的与第三方签订的任何协议文书，在审批时都要看到。针对歧视性限制的文件，他们说业主自己可以去申请移除，即使没有移除，因条款是无效的（void）,所以审批不会受影响；再进一步，如果业主不愿提供，也可以以条款无效为由，向他们说明情况，得到豁免。

 

也就是说，有法律意义的房产证，明文写上歧视条款，而在实际操作中，无论买卖双方（今天可能都是亚裔人士），还是房契管理办公室，这些条款其实又是无效条款。这种法律悖论的“死”循环为什么要一直留着而不移除呢？或者，象本文所写类似的装修审批个案，市政职员能不能人性化一些，在向该社区业主索要文件时，可以先说明，无效限制条款不必提供，以免给当事业主留下一个有意为难或故意屈辱的印象。

关于西温市政动议通过后的下一步举动，已经过了两年，是不是也该请市长和提出动议的Wong议员向选民解释目前有何进展，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把这顶冠于特定社区房产头上的种族歧视帽子给摘下来？既然不列颠太平洋地产（BritishPacific Properties）公司（背后是原始地主）在两年前已表明对移除条款的支持，球看起来已经在政府一边了，解决的阻力还会在哪里？未解决之前，法律意义上已经无效的这些文件能否不再作为与房产相关的市政审批必须条件？

根据CBC 新闻，Marcus Wong提出动议时，讲到他听闻的故事：一些亚裔人士来西温看房，经纪会表现得很友好，让他们进屋参观，但会温柔提醒说这里有社区规则。经纪们没有说的是，在房契管理法第222条里，这些规则已经注明是无效的，更不会说，任何人都有权利去要求移除这些条款。据《国家邮报》报道，BC省房产地契管理局都不清楚目前到底有多少房产证上还留有这些歧视性质的限制条款。没有人去统计，也没有看到主动移除的政府行为。

 

值得一提的是，对犹太人的限制条款已经被官方文件正式移除，不需要象亚裔非裔那样，个人要么大费周折去申请移除，要么就象身边躲着一个幽灵，在想不到的时刻，突然跳出来提醒你曾被欧洲殖民者暨种族主义者侵凌的历史耻辱。即使如董女士那样，生于美国，长于加拿大，母语是英语，也不能因此而免于种族烙印，甚至她的下一代，我们所有少数族裔、有色人种的下一代。。。

最后，补充一点关于西温土地与限制条款的冷知识（source from 董嘉宝）：

 

西温有两个最大的地主，一是Squamish的原住民，一是British Pacific Properties，后者由吉尼斯家族掌控，注册名称为Diageo，最早的British Propertiese 有1000英亩，分割为450块土地。最迟至1956年，歧视有色人种的限制条款一直在施行。1977年，加拿大人权委员会（CHRC）成立，倡导平权，反对歧视，但直到1978年，上述歧视条款才成为无效文件。

 

除了西温，维多利亚与温西的一些社区，加东的安省多个城市，也都有过类似条款，甚至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距今不到三十年，温西一个高档公寓的出租契约上，还有对有色人种的限制条款。

亚裔月快到了，温哥华观察家将持续关注歧视条款的官方移除议题，听听政府方面怎么说。